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达州残疾村医朱月辛:24年山乡守护路 以 “慢脚步” 丈量 “远守护”

天府融媒联合体 2025-08-19 16:19 121

8月17日清晨,四川省宣汉县的薄雾还笼罩着普光镇杏树村的山梁,一辆红色轿车碾过碎石路的声响,在寂静的山谷里格外清晰。车身上深浅不一的划痕,是10年山路刻下的年轮。驾驶座上,朱月辛的双手正稳稳握着方向盘下方的特制操纵杆——这是为腿脚不便人士专门改装的“手控系统”。今年是朱月辛扎根乡村行医的第24年,也是他开着这辆车跑遍周边乡镇的第10年。

“今天我们要去给吴贵芳婆婆量血压,她血压一直不稳,还要去给刘宗碧婆婆送新药。” 朱月辛转头对身旁拎着药箱的妻子说。作为宣汉县普光镇辽原社区卫生室注册村医,他要负责辽原社区全辖区居民健康;同时,他还是杏树村卫生室的家庭医生,承担着那里的公共卫生服务。

山间的“移动诊室”:他用车轮丈量生命的重量

朱月辛和他那辆“移动诊室”

10年前,为了能更及时地服务山乡百姓,腿脚不便的朱月辛咬牙做了个决定,贷款买下了一辆红色轿车。随后,他克服身体不便,一遍遍练习操作,考取了专为残障人士设计的C5驾照,又特意给车加装了手控系统。“以前要么就是坐摩的,要么就是拄拐走山路,跑一趟村路,就要花大半天时间。有了车,就能多跑好几户人家。有个啥急诊,也能马上赶到。”

“吴贵芳,在家不?”早上9点20分左右,朱月辛的车停在半山腰的小院外,他扶着车门慢慢挪下来,右腿落地时轻轻顿了一下。他的妻子早已拎着工具包迎上去,75岁的吴贵芳正坐在门槛上择菜,见着他们,浑浊的眼睛亮了亮:“朱医生来啦,快进屋坐。”

堂屋里,朱月辛的妻子将电子秤轻轻往地上一放。朱月辛笑着朝吴贵芳招手:“来,婆婆,站上称称看,这阵子吃饭香不香,体重有没有长点?”吴贵芳小心挪上去,“85斤,还行!”

“我们再来测个血压。” 他边说边打开血压仪,把袖带在手里揉了揉才往老人胳膊上缠,松松紧紧正合适。“160/95,还是偏高哟。” 他直起身,声音温和却带着坚持,“降压药一天吃几颗?可不敢偷懒。炒菜时,少放点盐。”

吴贵芳嘿嘿笑道:“要得,要得!记到了,记到了!”等朱月辛收拾工具要走,老人突然转身进里屋,拎出一塑料袋花生往朱月辛妻子手里塞:“自家地里收的,吃不完,拿着!”推搡间,朱月辛的妻子最终红着脸收下,他站在一旁笑:“您这是又让我们‘占便宜’。”

这样的场景,在朱月辛24年的村医生涯里,早已是常态。“这些老人,有的子女在外打工,有的行动不便,我多跑几趟,他们就少些难。” 朱月辛说,“小时候村里人帮过我家太多,现在能为他们做点事,心里踏实。”

三尺诊台:他以残躯托举山乡的健康

朱月辛为村民刘宗碧量血压

车往山下开时,朱月辛望着窗外掠过的山路,忽然轻声说:“小时候,这路我得拄着拐杖走。”

1982年,朱月辛出生在四川省宣汉县一个普通的农村家庭。1985年春天,3岁的他突然站不稳了。父母抱着他跑遍县城医院,最终确诊为小儿麻痹症。上小学时,玩伴们追着他喊“瘸子”,有人故意藏起他的拐杖,看他一瘸一拐寻找的样子哄笑。他躲在玉米地里哭,回家却对母亲说:“我想读书,读好了就不用拄拐杖了。”

那时家里穷,父母辛苦劳作,村里人常帮衬:谁家做了好吃的,会端一碗给他;秋收时,邻里们抢着帮他家割稻子。“我知道,只有读书才能不拖累他们。”

1998年夏天,16岁的朱月辛攥着达州卫校的录取通知书,在村口站了很久。离开家去上学的那一刻,他暗下决心:一定要学出个样子!

三年后,他捧着毕业证站在卫校大门口,望着来往行色匆匆的人群,心里渐渐有了答案:“腿脚不方便,去远处不现实。村里缺医生,我回去正好。”

2001年春天,原庙潭村卫生站(现普光镇辽原社区卫生站)的门被轻轻推开,腿脚不便的朱月辛走了进来。从此,田埂上多了个拄着拐杖的身影,“笃笃”的敲击声伴着他走过一村又一寨,成了村民们最安心的背景音。

扎根乡村的日子里,他从没停下学习的脚步。2002年,当他把执业助理医师资格证小心翼翼放进卫生站的抽屉时,老村医拍着他的肩说:“现在是正经‘朱医生’了。” 此后十几年,他白天走村问诊,晚上在煤油灯下啃医书,笔记攒了厚厚一摞。2019年拿到执业药师资格证那天,他特意给药箱里的药品重新归类,标签贴得整整齐齐——从诊断到用药,他要给乡亲们最踏实的守护。

朱月辛为村民吴贵芳量血压

2019年7月的那个下午,村民朱明华永远忘不了。那天他在山上干完农活,骑着三轮车往家赶,刚拐过一道山梁,突然一阵天旋地转,连人带车摔进了路边的水池。“眼睛一下子就花了,浑身软得像没骨头,心想这下怕是要完了。” 他在泥水里摸了半天,手指终于勾到手机,凭着感觉按了几次,总算接通了一个电话。“电话接通后,我让他赶紧帮我联系朱医生,后面我就晕倒了。”

朱月辛赶到时,朱明华已经被附近村民扶在岸边,脸上的血混着泥水往下淌,喊他名字只剩含混的哼声。“快!搭把手!必须马上送医院!”经过现场紧急压迫止血,村民们七手八脚把朱明华抬上朱月辛的车,载着朱明华一路疾驰赶往医院。到了医院,他摸出钱包里仅有的1800元,直接帮着垫付了医药费。

半生岁月:他把承诺写在乡亲的心间

如今,朱月辛的车辙已经印遍了这片大山的沟沟壑壑。哪里有独居老人,哪里有慢性病患者,他都记得清清楚楚。

普光镇卫生院副院长符雪冰提起他就点赞:“群众基础好得很!老百姓都认他,不计较个人得失。记得有次我们搞公益活动,免费给大家测血糖。由于需要空腹,朱月辛自掏腰包帮村民买早餐,采完血就现场发面包和牛奶。”

夕阳西下,朱月辛驾驶的车辆翻过最后一道山梁,后视镜里的杏树村浸在暮色里。那辆行驶了10年的红色小轿车,像一颗跳动的心脏,载着一名村医的坚守,朝着明天的晨光,缓缓前行。

记者手记:他走得很慢,却走得很远

他走得很慢。

小儿麻痹症留下的印记,让朱月辛每一步都比常人更费力。最初拄拐走山路,一个来回要耗去大半天;后来开车,为了适应手控系统,他要付出比常人多几倍的练习。可就是这样“慢”的脚步,却在24年里,走遍了附近村落的家家户户,把药箱的温度送进了无数老人的心田。

他走得很远。

远到能清晰记得每位独居老人的用药习惯,远到能在危急时刻载着伤者冲破山路的阻隔,远到用24年的光阴,把“朱医生”这三个字刻成了山民心中最踏实的符号。那些推搡间收下的花生,那些自掏腰包买给村民的早餐,都在诉说:这份“远”,从来不是距离的丈量,而是医者仁心的延展。

从“拄拐少年”到“健康守门人”,朱月辛的路,走得很慢,但走得很远。而那辆红色轿车的车辙,还在山梁间继续向前,像一道温暖的轨迹,写满对这片土地最深沉的守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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