脸有什么用啊？

1976年7月，美国火星探测器“海盗一号”发回的一张照片引起了全世界的关注。

原因无他，只因这张照片上有一部分酷似人脸，而且这张“人脸”的表情还挺耐人寻味，似乎是要张口向地球的观察者们诉说什么。

当你凝视火星时，火星也在凝视你

（图片：Viking 1, NASA / Wikipedia）▼

照片一出，关于火星人的阴谋论又一次甚嚣尘上，成为了那个年代最火热的话题之一。

然而，最后事实证明，这张“脸”不过是一块大石头罢了，这次乌龙事件最后也不了了之。但这件事提醒了人类，自己的眼睛和大脑对脸部有着多么敏感的识别能力。

更高分辨率的科技成像

证明了“火星之脸”只是一块大石头

（图片：NASA / Wikipedia）▼

没办法，谁让脸是人类身上最善变又充满魔力的部位呢？

永远也看不出她在想什么

（图片：LiterkaEm / shutterstock）▼

人体最爱变化的器官

脸部，按照最经典的定义，是指人类头部向前的一部分。

这个定义，其实可以大有深意▼

正如世界上没有两颗相同的鸡蛋一样，世界上也没有两张完全一样的脸。即使是同卵双胞胎，两人的脸在外人看来别无二致，可在解剖学、人脸识别技术中，仍然会有细微的差别，有时也能被视觉灵敏的人肉眼识别出来。

即使你们真的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

不同的地方也很多

（图片：Freeda Michaux / shutterstock）▼

这让脸有了生物学上的第一个功能，也是最重要的功能——身份识别。

正因为认清他人的脸部如此重要，人脑甚至专门辟出了一块区域用以人脸识别，叫做“梭状回面孔区”。这里的脑细胞专门负责认脸，视觉信号变成记忆只需要130毫秒。

梭状回位置示意图

（图片：Wikipedia Commons）▼

千人千面的脸，搭配“梭状回面孔区”，让人类拥有了认识同类、亲密社交的能力。

不过，脸的作用当然还远不止于此。为了让脸部识别这个特殊的生物学功能为族群带来最大的收益，人类还进化出了多样而有力的面部肌肉，44块表情肌与血管、骨骼组合，就能表现出5000多种有趣的表情，用来表达不同程度的喜悦、悲伤、愤怒情绪，或一望可知，或微妙至极。

人类并非拥有这一能力的唯一生物

灵长类动物复杂的社会关系，脸是一个重要基础

（图片：Everything I Do / shutterstock）▼

除了肌肉以外，面部还是人体上神经和血管分布最密集的部位之一，当人遇到某些情绪压力时（比如不小心踩到别人被人数落，或者被喜欢的人强吻），就会刺激肾上腺素的分泌。这时，脸部血液流量大增，通过脸红表现出羞耻、紧张、兴奋等情绪。

再与那5000多种表情排列组合，那其中的妙处真的是无穷无尽。

你，真的懂了么？

（图片：Anatomy Image/ shutterstock）▼

脸承载的社交功能这么多，它被引申到文化领域自然也就不足为奇了。中国人熟悉的名词“面子”、“颜面”，背后蕴含的是一个人的荣誉、地位、社会认同等等，这都是一个人在社会上体面地立足所必需的。

正因为“脸”如此重要

人类就发明了各种形式和意义上的面具

以赋予自己很多张脸，按需使用

（图片：osztos / shutterstock）▼

也正因为面部会出卖人类的很多信息，所以东西方都诞生了专门研究脸面的学问，也就是相面。

相面的准确性如何暂且不论，但至少它的出现，意味着人类达成了一个伟大的共识——脸，很重要。

对脸的探索，从未停止

以上种种，还只是脸在素面朝天的人类身上能发挥的作用。当人类掌握了工具、染料技术，脸能承载的社交信息又一次被大大扩充，用千变万化来形容都不为过。

在英国作家威廉·戈尔丁的名著《蝇王》中，一个叫杰克的孩子所领导的帮派就利用脸成为了岛上的最强势力。他们的标志，就是在自己的脸上涂上油彩，让自己的面目隐藏于众人之中，又能因油彩花纹而互相识别。

一种非常古老而有效的技术

基因的共同体与想象的共同体

对人类来说缺一不可

（图片：María Magdalena García Corral Lobo / YouTube）▼

涂着彩绘的脸，变成了帮派成员互认身份的统一标志。

这并非是作家的杜撰。原始部落民在脸上涂上特定的油彩花纹，或者进行面部纹身，就是互认身份的标记。

比较极端的案例

（图片：Anya Newrcha / Shutterstock）▼

再说得贴近生活一些，在国家队比赛现场或者国庆日庆典现场，脸上贴着国旗欢呼的球迷、国民，也是通过对面部的装饰实现了身份识别。

找到组织，才能整整齐齐地玩得开心嘛。

英格兰老铁

（图片：Tramp57 / Shutterstock）▼

而对于士兵们来说，对面部的利用则需要用另一种思路——以油彩模糊面部。

由于人类视觉系统对同类的面部特别敏感，所以光着脸埋伏或者冲击敌人的特种兵，往往面临着很快被敌人发现的危险。所以在执行特殊任务前，特种兵往往会在自己脸上涂与环境相似的油彩，隐蔽面部。

与泥坑融为一体

（图片：Getmilitaryphotos / shutterstock）▼

讲究一些的，要在鼻尖、耳朵、颧骨等高光处打深色，在脖子、人中等暗光处打亮色，把面部特征整体模糊掉，以免被人发现。

一套好的面部迷彩，能让士兵们完全融入周围环境，变成悄无声息的杀器。

真正的粉丝也认不出我

（图片：Getmilitaryphotos / shutterstock）▼

当然，如果你觉得部落冲突和特种兵都离自己的生活太远，那不妨看看戏台上的演员们。

很多中国地方戏最重要的准备工作之一就是勾脸，也就是将代表角色身份的脸谱精细地勾画在演员的脸上。在漫长的演化过程中，脸谱也具有了范式，以不同的颜色代表不同的人物性格，以不同的线条表现人物的长相、生理缺陷。

正在欺负铁扇公主

（图片：shupian / shutterstock）▼

不管是唱戏还是看戏，入门的基本功就是看着脸谱识别台上的角色是谁。否则看了半天《包公铡美案》还以为是《长坂坡》，那就要闹笑话了。

时间一长，究竟是角色决定了脸谱，还是脸谱决定了角色，都已经分不清了。但最终，脸谱还是因其夸张又精准的人物刻画能力，成为了中国戏曲文化不可分割的一部分。

猜猜我是谁蛙蛤蛤

（图片：Ivan Yang / shutterstock）▼

当然，“勾脸”也不只是中国戏曲的专属。从美国经典音乐剧《猫》，到日本、北欧视觉系乐队，当音乐需要与舞台表现结合的时候，面部彩绘就往往会出现，结合演出的曲目，为观众们带来听觉和视觉的双重冲击。

和视听双重冲击相比

东方仍然还有一种“一动不动”艺术风格

虽然古老，但也找到了自己的“现代面孔”

（图片：Alice Day / Wikipedia）▼

自从人类发现了脸在社交上的妙用之后，还真没在脸上少折腾。

以及最常见的网络社交用法

（图片：Treter / shutterstock）▼

科技时代怎么刷脸

随着科技的进步，人类对脸的探索又上了一个新的台阶，也在生物作用、装饰性之外，发现了更多关于脸的妙用，把脸和技术完美结合在了一起。

现代信息生活中无处不在的人脸识别技术，就是脸在信息技术时代的全新应用。一个标准的人脸识别系统，可以抓取人脸部100多个信息点采集点的数据。

不管你有什么样的脸，皆可数据化

（图片：TreyGreer62 / Wikipedia）▼

而无论是双胞胎还是整容，这些数据点的全部信息都是无法被完全复刻的。换言之，脸部也可以成为一种独一无二的生物信息，与虹膜、指纹等信息一样，成为可以被检测、应用的对象。

这项技术的下沉，也在现代社会快速进行着。最早服务于军事、金融、保密科研、安防等领域的面部识别技术，现在已经成为了政务、出行甚至社交软件的标配，很多居民区、办公楼也应用上了人脸识别摄像头。

带有人脸识别系统的登机口

（图片：Delta News Hub / Wikipedia）▼

这是人脸应用的第三个时代，也是一个真正全方位“看脸”的时代。